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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幻海”不“幻”在城市喧闹中将自己的内心之静和盘托出

    发布时间:2024-03-21 17:23 来源:K8凯发餐饮有限公司 阅读次数:

      “在这些细节的罗列和展示中,一种理想的同时也是真实的日常生活在这里成形了,它让每一个读者都能够从自我的生活细节中找到代入感,精神上的丰饶亦水到渠成。”

      书写城与人复杂纠葛的文字不计其数,鲍磊的特别之处是他并没有被现代城市特有的排异性所支配而自认边缘。相反,他将自己视作这座古老城市中自然而然的普通一员,“我”在此生活、工作,此地即是吾乡。

      在关于北京的诸多文学作品里,这座城市在被不断地书写着。它是古风古韵的历史名城,亦是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大都市。有人记录着城市的“生长”,也有人试图在时间的坐标轴上追寻着城中时间的足迹,这些不同向度的书写绘制出了北京城的各种风景。鲍磊也是这些风景描绘者中的一员,但他的不同在于,他放弃了参与到群体性的狂欢之中,转而在个体独语中以“从内部打开”的方式重新“发现”了北京。

      这里的“内部”并非是城市实体之内部,而是指那些生活在城市空间中的芸芸众生之内心。书写城与人复杂纠葛的文字不计其数,鲍磊的特别之处是他并没有被现代城市特有的排异性所支配而自认边缘。相反,他将自己视作这座古老城市中自然而然的普通一员,“我”在此生活、工作,此地即是吾乡。因此,“北漂”“现代都市”等同质化元素就被搁置或者说是隐入了小说的幕后,被推向前台的是个体的心路历程。这看似并非正统的城市书写方式,却在一种人物的自洽中,悄然打开了城市的内里脉络。

      小说《幻海》从迷梦中的一枚蛋开始,将一种奇玄的色调投射到名叫阿凯的青年身上,并以阿凯在大城市“幻海”中一个同名书店“幻海”的工作经历来编织故事。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幻海”即是北京的一个化名,无论是故事中出现的建筑、街景,还是生活方式、文化语境,都点出了这一等式。这是作者一次有意的“偷换概念”,实体的北京城以虚构的“幻海”形象在小说中得到呈现,隐含了写作者在叙事中以实写、虚写互动的方式塑形北京的意图。

      一方面,一个青年在都市的生活和心路历程得到了完整的细致呈现。另一方面,主人公阿凯这一条主线中又穿插着诸多梦境的弥漫,城市的喧嚣躁动与幻境的诡谲静谧在小说中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我们看到了虚与实的缠绕使得小说具有了特别的读感。梦境般氛围的营构,与阿凯围绕着书店展开的生活中的实感,这两个方面的交错让城市的内里获得了更多的出场机会,既是个体在城市空间的恣意畅想,也是对生活实感的细致打捞。

      阿凯之所以来到幻海,是为了寻找多年前的一位救命恩人。当小说故事开始时,一个“寻找”的主题早已悄然内嵌于故事的内核中了。这一寻找所指向的并非外部世界的功成名就,而是指向了个体精神内在维度的一种自我认可与满足。穿插在小说中的梦境片段,以及阿凯对身边人庸俗乃至恶俗的鄙弃和抵抗,让他孑然一身的同时也守住了自身的光亮。

      鲍磊在北京生活已有17年,在经历了那么长久的时间蕴积后,这座城市显然已经和他由内而外地关联在了一起,书写这个早已和自己血肉相连的城市也就成为了他笔下最自然而然的主题。这位来自内蒙大草原的蒙古族汉子既用广博的胸怀包容着大城市对逐梦者的种种刁难,也用草原专属的细腻柔情来慢慢触摸着“幻海”那不易察觉的脉搏。这样与城市不同维度的对话演绎出的是一部多声部的城市奏鸣曲,它没有激昂雄壮的节奏,却有着温柔婉转的低吟。

      这种温柔始终是小说中的一个主天生赢家 一触即发色调,文本内,阿凯静谧处世,面对老板的蛮横纠缠、同事的尔虞我诈,还有突如其来的病毒,这些看不见的“烦忧”都在被一些看得见的日常击退,它可能是一份热腾腾的驴肉火烧,可能是一段悄然而至却又击中内心的旋律。在文本外,鲍磊编织文字的努力也是来自于他对于大时代下同温层的一种温柔关注,他借人物之口说起了自己的写作观念:“我想写一个小说,有关城市,真正一线城市里年轻人的生存现状。他们有许多不为人知,也并不想向外人道的心事。”默默地记录那些角落里常被人忽视的点滴心事,却又不求闻达于世,这似乎是一种矛盾,但矛盾本身即已说明了这一坚持的宝贵,不争不抢,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也细流绵长。

      小说中的一些细节常让人感动,鲍磊不厌其烦地写着主人公阿凯的生活日常,他总会挤出时间逛一逛胡同、书店,去看看安静守在角落的那些城市风景,淘一些自己钟意的书和小玩意儿,又或者是听书、听唱片,并细致地列出书名、歌名,即使只是午餐时吃一个寻常的驴肉火烧,也要记下肉香和酥脆作响的嚼劲儿。在这些细节的罗列和展示中,一种理想的同时也是真实的日常生活在这里成形了,它让每一个读者都能够从自我的生活细节中找到代入感,精神上的丰饶亦水到渠成。

      作为一个城市书写者,他不再像那些获得共识的视角一样,主题先行地去贴合一种对于青年来说似乎在现代都市必须要存在的“寄居感”,而是在城市之喧闹中,将自己的内心之静和盘托出,让一种存在的实感首先从自我的认可开始落地。人类的钢筋水泥、车水马龙堆砌起了城市的骨架,而那些个体的世情烟火、人生百态才是组成让城市获得“生命力”的肌肉经络。我想,这大概就是“幻海”不“幻”的原因所在吧。